纸折玫瑰

非珍＝文

邹源＝插图

出租车绝尘而去，他的手下意识地去触碰口袋里的纸折玫瑰。 

穷人的孩子早当家。上大学是他的梦想，而这一梦想实现了。 

“是你叠的吗？”当他把九百九十九朵纸折的玫瑰捧给她时，她惊讶一个理工男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。 

“我叠的，给你。”他为了节省路费，常常玩着老掉牙的游戏，在玫瑰的折痕处写字，选择是否回家。渐渐的，他没主意的时候，就叠玫瑰替自己做决定。 

此时，他紧紧捏着它，径自向车站走去。他心里隐隐约约期盼着什么。他一脚迈进“星期六”咖啡屋。他坐在原来的位置，要了杯她喜欢的卡布奇诺。 

她是他大学同学，是一个圆脸长发的姑娘，有一双清澈的眼睛。那时，他们就像每对校园情侣般，把枯燥的求学生活过得蜜一般甘甜。 

毕业临近，他考上研究生，她却要回到出生的城市。那天，他和她最后一次去“星期六”，喝着杯里的咖啡，如鲠在喉。 

他拿出一朵纸折的红玫瑰摆在桌上，玩一个玩了无数次的游戏。 

你先来。 

你先来。 

每次他都拗不过她，他轻轻旋转着手里的玫瑰，并放在嘴边吹气，旋转的玫瑰缓缓停下，他如释重负地指着朝向她的那一面花瓣，示意她拿起来看。 

他们本来商量好，去同一座城市打拼，可是她知道，他优柔寡断的性情，让他在“留”与“走”面前，会选择上研深造。 

后来，他们用同样的方法，决定了乘坐的车次。她是清晨七点那班车，他比她晚一小时。 

第二天清晨，他激动地进入车站，矫健地跳上车，扫过车厢里一个个陌生的面孔，幻想着突然而至的惊喜。就在列车启动的瞬间，他像发了疯，颤抖着手拨通熟悉的号码，手机那端却响起未接通的忙音。他决定要和她在一起，于是改签了七点的车次。 

同学婚礼的邀请，让他再次踏入这座城市。这么多年过去，听说她早已嫁为人妇。而他，见过的女孩怎能和她比。 

同学打来电话催问，里面传出热闹的喧哗声。她来了吗？旁侧的玻璃映着他模糊的身影，以及微秃的前额。 

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朵带着他体温的纸折玫瑰，走出咖啡屋。一阵风吹来。过往的行人都看见，一位身材瘦高的男子，追着一朵飘飞的玫瑰花跑了几步，又停了下来，眼含热泪，像一个失措的孩子。 

他并不知道，他在纸玫瑰的每一个褶皱里写满同一个字的小手段，早被她洞悉。于是，那晚，她为爱，临时改签了推后一小时的车票。 

翻訳にあたって 

ここで出てくる「折り紙のバラのゲーム」は、中国で広く知られているゲームではなく、実質的には花びら占いと同じもののようだ。紙に「帰る」「帰らない」などのような文字を書いてからバラを折り、目の前の花びらに書かれた文字が「帰る」だったら、実際に帰ることにするというもの。この文章は現在と過去が入り混じっているため、筋立てがかなり分かりにくく、すっきり理解できないところもあるが、折り紙のバラという小道具が甘い香りを放つ、ほろ苦いストーリーといえる。（福井ゆり子）